曹琨在雪地上默默地坐着
旁边是躺着的同伴停止了呼吸的身体
他脑袋空空,感到异常的空虚
只是在感情这个火炉里还留下一点点微弱的怒火——这接近愤恨的怒火,犹如一块即将挠尽的火炭往缓缓地阴燃着
但是他坐的时间越长,这怒火还是越来越旺
这怒火已经不是针对什么具体人了,确切些说,此时此刻他正在对自己这个如此糟糕的结局发泄最后一点合乎人之常情的恼怒
现在曹琨已明确知道:他活不成、逃不掉、回不到到自人身边了;他将死在两个村子之间的这块原野上
不会有谁去向上峰报告他们的牺牲和叛军的情况了
自然不会有谁对叛军采取什么行动了,因为能够镇压叛军的部队还离此很远,而作为死人的他们俩又已完全丧失采取行动的能力
他除了坐在旁边等严寒和伤痛夺去他残存的生命,别无他法
不多一会儿,寂静中随风传来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大概是这个原因,他才没有在寒风里很快冻僵并永远留在自己同伴的身边
看来,在他的各种感觉中听觉是最经得起折腾的,直到生命的最后阶段也没有失灵;而现在,正是听觉把他和周围世界联系起来
起初,曹琨以为是幻觉,但仔细—听